11. 兔非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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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栾小小的手握住木块举到空中，微微扬起脸看向桌前静默的白泽。她漂亮如同孔雀石般的眼眸明亮纯粹，似乎真的只是个沉迷玩具的三岁孩童。

白泽垂下眼睫定定凝视袁栾，女孩现在的模样稚嫩可爱，苹果似的小脸还带着婴儿肥，掐一把会留下指甲印那种。

习惯她从前艳丽孤傲的姿态，蓦得换了皮相，一时半会实在无法将小姑娘跟记忆里的神鸾联系起来。

小少年直直瞅着她手里普普通通的积木块，沉默蔓延了足有三分钟之久。

“…好。”

白泽声音淡到刚飘出喉间，便淡化在周围的空气中，可确确实实答应了袁栾的提议。

他接过袁栾递来的积木块，放在手里瞧了瞧，郑重的摆在袁栾已经搭好的四方格顶上。

“不是放那里的，”袁栾伸出细瘦的指头，指向四方格中间，“要摆在这里，搭一个小汽车。”

“小汽车是什么？”

近几百年动乱太多，灵兽跟人间来往寡淡，相互交流也少了许多。

因此即使是知识最渊博的白泽，沉寂多年后故地重游，也无法立刻了解小汽车是啥洋气的玩意。

“就电视里放的，有四个轮子可以跑，还可以上天那种。”

袁栾一字一句，脆生生的跟他解释。

又能跑又能上天，听起来跟殷肆差不多，白泽沉默的想。

刚说话，胡彦立刻跳出来反驳，“老师说车车不可以上天的！上天的那叫小鸡！”

他神气的双手叉腰显摆完，视线落到白泽拿积木的手指上，想起适才被他控制的遭遇，吓得立刻躲开几米朝任归那边扑。

“哈哈哈，你跑什么呀！”

几天里被小霸王欺负的孩子们纷纷嘲笑他。

“停下，老师说过多少次不要在教室里乱跑。”

任归伸出胳膊把他捞起来，同时纠正道，“还有，上天的那个是飞机。”

“哼哼，反正都是鸡！”

胡彦理直气壮的重新叉起腰，蹭到任归身上仿佛重新得到后台，非常神气的说，“我在这里他就打不到我了，有老师保护我呢！”

孩子真是皮，刚被折腾完又开始皮。

任归非常怀疑他是不是被揍的次数太多，脑子已经傻了，否则怎么会找教室里最弱的人来保护自己。

“宝宝，我得提醒你，”任归腾出手揉了揉他头发，怜悯的说，“校长在我后面的。”

“呀！”

胡彦才注意到任归后面的殷肆，吓得慌忙跳开，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又惹来无情嘲笑。

任归全程注意他表情变化，顿时捏不准应该嘲笑还是同情崽崽。

他掩饰性的轻咳两声，把目光挪向袁栾那边，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围在桌子，边商量边搭积木的场面相当和谐。

“他们原来识吗？”

任归好奇的问。

“认识啊。灵兽界满共芝麻点大，该认识不该认识的都认识。”

殷肆显然还对白泽的出现心存怨念，话语中难得带了情绪，“不过，他们俩原职相近，比较亲近些。”

“噢。”

任归没有过多追问，究竟是怎么个亲近法，倒是对殷肆外露的情绪表示好奇。

起初，他从电话里听到殷肆的声音，因为他是个颓废沧桑的糙汉。后来见到人，才意外发现是个美人。

可惜人长得好看，说话和举动却相当欠揍，而且行为风极其懒散，平常基本能躺下绝不站起来，脸上总写着‘了无生趣’四个字。

任归前些天以为他是个难相处的人，实际接触下来，才发现校长大人身上充满了诡异的萌点。

譬如不沾人间烟火的壕气，一掷千金足以让很多人抱着他的大腿当舔狗。

再譬如随遇而安，只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能睡着，入睡后只要不刻意吵他，殷肆会躺的相当安分，蜷在角落睡死了般。

刚来幼宠园时，他揪过冲撞他的胡彦直接动手。现在相处久了，脾气似乎变好了些。即使气闷在脸上表现的很明显，也不会胡搅蛮缠把人抓来打一顿。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打不过白泽…任归意识还陷在白泽切断时空的震撼中，暗想他们俩要真动手，殷肆怕是要被推倒——

“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