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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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是如此的优待他，却又是如此的对他不公。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纱希没有说话，只是更加抱紧了面前的少年。鼻腔之中，传来少年身上微微的消毒水的味道，这种略有些刺鼻的味道，掩盖住了他身上原有的气味。纱希的手圈住了他的腰，幸村相对于之前瘦了很多，隔着衣服，纱希都能感觉到略有些坚硬的骨头。

纱希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以往高度发达的语言系统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甚至都让她感觉自己产生了一瞬间的疲惫。

这种疲惫感，来源于对幸村的心疼。

自己面前的少年，已经承受了别人难以承受的一切，他已经从他最爱的球场上下来，去坦然接受自己的疾病，却又被迫面对，自己即将失去梦想的这件事情。

但是竹原纱希知道，如果幸村精市没有网球，他就不是完整的幸村。

她心疼，心疼幸村要经历这些事；也有些生气与愤怒，愤怒命运的不公，她不知道自己该要去找谁发泄这种感情。说出来可能有些矫揉造，但是如果不是因为幸村在她面前，她可能直接自己就哭出来了。

但是现在在幸村面前，她只想给他属于自己的坚强，她想要告诉他，无论他想去做什么，无论他要去做什么，她永远会在他的身边。

虽然对于网球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不愿意幸村一人去承担这一切。

无论未来还有什么更加不公的艰难险阻。她也愿意去和幸村并肩而行，一起去面对。

竹原纱希沉默了一会，从幸村的怀里出来，她的手还放在幸村的腰上，眼眶也有些微红，她抬头看着幸村，幸村低头看着她。

他们的视线一上一下，在空中交汇，幸村的表情有些沉闷，即使他还在努力的向纱希展示笑容，但是他浑身散发着的阴郁感，令纱希明白，这件事情，也许会成为幸村精市心中永远的刺。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应该永远将他的热情挥洒在球场之上，而不是一点一点，将自己的热情与希望被埋没下来。

“你…”他们对视了一会，纱希开口问：“精市，你会放弃吗？”

纱希其实甚至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时之间会脱口而出这么失礼的话，她用手挥了挥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有些慌忙的解释道：“啊不是说让你放弃，呸也不是问你放不放弃，啊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呸呸呸你还是不要理我好了。”

纱希哀嚎一声，试图把自己装成鸵鸟。

真·语言逻辑已经失常

幸村看着面前语言顺序混乱甚至连敬语都用上了的纱希，忍不住莫名的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弧度，他摸了摸纱希的头，说：“没关系，你慢慢说。”

纱希同学进来的时候就没怎么组织好语言，她原本以为刚刚自己拥抱的时候能想好自己要说什么，结果，她想是想了，真的要和幸村开口说的时候，她却感觉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即使现在幸村让她慢慢说，她也一时间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说下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和你说什么。”

纱希犹豫了一会，抬头对幸村说：“我想和你说没关系，但是我知道在你心里，网球比一切都重要。我感觉无论我说什么，我甚至都没有办法在心里说服我自己，更别说是对你说了。”

那些组织起来的安慰的句子，充满着逻辑性，完全比之前纱希思路混乱时候乱七八遭组织起来的句子好很多。但是那些语句是苍白无力，因为谁都不是幸村，谁都无法完全知道，这件事情对幸村的影响会有多大。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所以……”

“所以，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幸村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再一次用力的抱住了纱希，然后将脸埋在了她的肩膀处，他的呼吸打在纱希轻薄的夏季校服的布料上，再透过布料，呼吸的湿热传到她的皮肤之上。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而过了一会，纱希突然感觉自己皮肤与自己衣服的布料的交界处，有些潮湿感。

就像是一滴水，滴在了纱希的肩膀之上。

她知道，这是什么

过了一会，幸村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的语气，又充满了坚定。

“好。”

神奈川的雨依旧下着，只是相对于之前小了很多，而等亚美抵达的时候，雨已经淅淅沥沥的停了。

亚美抬头，因为夏天太阳落下的晚，即使到了现在，太阳依旧还没落下，她叹了口气，转头对身后明显低沉的几个人说：“你们后天还要打比赛吧？”

网球部的几个人点点头，亚美上去揉了揉看着已经萎了的小海带的头，对真田说：“纱希那边有什么消息的话，我都会通知你们的。”

旁观者清，亚美知道，让网球部的人抱着这种状态去打比赛，应该不是幸村所希望的。

“好好加油吧，幸村也应该不想看你们这样去打比赛。”

她抬头，再次看了眼天空，雨已经完全停了，除了地上湿漉漉的地面与空气中的潮湿感，已经完全感觉不出今天下午的暴雨。

看着网球部的几个人各自拍拍对方的肩膀，亚美心里松了口气。

看这天的样子，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幸村松开纱希，低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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