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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以为，阿凌是如此记仇之人？”
陈效凌面露无辜，晃了晃楼缨的胳膊，“当年你们在陈家长辈压制之下，实属迫不得已，责罚我，是变相的保护，阿凌当年知道，如今更能明白你们的苦心。”
“当年要不是爹爹罚我去柴房，早就被动了家法。更没有后来跟着四伯去蓟州，出去玩了八年，这可是旁人求不来的福气！”
陈效凌言笑自若，显然是真的不在乎了。
楼缨想起心酸往事，心里不免郁结，阿凌为着她三婶婶的死，大病一场之后。彼年九岁的她像是被魇着一般，深夜梦游，不知是不是不小心，点燃了陈府中静心堂。幸好发现得早，并未酿成大祸。但还是被人拿住把柄，揪住不放……
“所以阿凌当年，真的是遭人陷害么？”
楼缨这话已问过无数遍，只是当时陈家长辈，尤其是陈家当家主母曲老夫人，容不下陈云鹤一家，借题发挥……陈效凌纵然冤枉也是百口莫辩。
“……肯定是！”
不然以她儿时个头根本摸不到烛台，何谈烧房子！”
陈效凌冷笑一声：“不过还是要谢谢那个陷害我的人，帮我烧了一直想烧的屋子。家里一有女眷犯错，动辄就被罚跪静心堂……”
“这世道当真是疯了！女子何苦为难女子？静心堂分明是个以礼教之名，行害命之事的腌臜地方……当初明明是三伯出去寻花问柳，为何要以三婶婶笼络不住他的心而受罚？明明是三伯后宅妾室争风吃醋，为何要治三婶婶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她们的夫君就没有一点责任？”
“母亲出身高门，嫁人之后照样身陷囹圄，那时我就告诉自己，我定要做能护自己的人，旁人都是靠不住的。”
陈云鹤其实一直在书房里打转，听到女儿的话，百感交集。亦责怪往日的他，身为夫君与父亲，没有强大到可以保护妻女，叫她们平白受了委屈。
想到此处，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门，冲女儿招招手，“阿凌过来，父亲有话同你说。”
“父亲先进去吧，稍等片刻我就过去！”
陈效凌只道，她还是很敬重父亲的，方才绝对没有指桑骂槐，说父亲的不是……只盼他千万别多想。
……
陈效凌轻轻敲门，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陈云鹤见女儿来时，慈意溢出眼底，“阿凌来就来了，不必费心思泡茶。”
陈效凌客气道：“这不是费心思，是女儿应该做的！”
素日走亲访友，再不济还提一篮子鸡蛋，更何况是来见父亲，总不能叫她空手来吧，多不好。
两人间心照不宣，明明是亲父女，分别了这些年，难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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