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周令许借口有事从家里出来。
他太清楚周青悦的手段了,什么不舒服,不过是叫他回家的借口罢了,可即便如此,周令许还是每次都来。
他爸就是抢救不及时走的,他忌讳这个。
周青悦总拿这个哄他做事,但相亲还是头一回。
自打年前去参加了那个劳什子同学会,他妈就跟魔怔了似的。这才消停几天,又开始张罗给他找对象。
周青悦瞧不上他看人那套,说肤浅,一心想找个正经能降住他的给他收收心,但首先,在审美和态度这块,他和周女士两人就很难达成一致。
周令许图得是个高兴痛快,周青悦不一样。
别看她到了这个岁数,但仍旧还保持着年轻时对待感情的态度。她希望周令许安稳,也盼他能找个两情相悦的人组建家庭,是男是女都无所谓,有没有那张证书也不要紧,只要人好,对彼此真心实意,什么家世背景她都不在意。
可周令许显然没这个意思。
他的感情观走歪了,这才是最让周青悦发愁的地方。
周令许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实在没那个兴趣。别说组建家庭,就是谁开玩笑说声爱他,周令许都接受不了。
上车后接到段洺的电话,让他去玩儿。
“哪儿?”周令许噙着支没点燃的烟,打方向盘开出小区。
段洺说了个地方,话音一转,说:“小言惦记你呢,问我一天了。”
“谁是小言?”
“就昨晚那个。”段洺那边闹得厉害,声音听得不真,后头跟着又问了他一句什么,周令许没听清。
开了快十公里,接到周青悦电话,问他烟抽完了没有,怎么还不回去。
周令许三两句敷衍了。
恰逢红灯,他随手点进微信,一堆妖魔鬼怪里头脱颖而出一个两寸蓝底免冠照。
除了刚加上微信那会儿发来的学校定位,还有两条文字。一条问他是不是在忙,一条说自己先回去了,让周令许先忙,不用特意来接他。
周令许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
这两条信息中间隔了足足四十多分钟,可见林司让这期间一直在等他。
身后传来车笛的催促声,周令许将车开去路边,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三声后,对面传来声音:“周先生?”
印象里,似乎只有酒店餐厅和一些服务场所的工作人员这么称呼过他,周令许的朋友圈里没人会这么叫,太正经,拘得慌,但从林司让嘴里听来却别有一番风情。
路两侧的梧桐已见枯黄,风一吹,打着旋儿的往下落。周令许难得静了几秒,指腹在方向盘上摩挲,心想做老师的就是不一样,声音好听,叫人好听,床上想必会更好听。
他心猿意马,直到又一声“周先生”唤回他的思绪,周令许这才说:“不好意思,有事耽误了。”
那头静一会儿,说:“没关系。”
“你回家了?”周令许看了眼时间,他下班应该有段时间了。
林司让“嗯”一声,体贴道:“那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有电话进来。周令许拿开,见是段洺,知道这是催他来了,便不打算再和林司让多说,正要挂断,那边冷不丁传来一声“林老师”,听着是个挺大年纪的人,声音不太清晰,像是隔着距离。
问道:“你还没回家呢?”
电话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他没听见林司让应声,大约是把听筒捂住了。
过一会儿,林司让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心了许多,叫他:“周先生?”
周令许点上烟,发动汽车:“给我二十分钟。”
林司让的定位在市二中,巧得是,他外公退休前就是在那里教的书。
周令许来过几回,但印象不深。
他忘性大,很多事都不过心,感情上也是这样,过了就过了,通常不会记很久,时间长了,即便是旧情人站到跟前,他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他说这是对现任负责的一种态度,段洺当面拆台,说他就是谈太多,忘了。上回电话里还戏谑,说周令许不记人的毛病这回八成是要治好了,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甩,不得记他白筝一辈子。
原本是这样,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周令许按响车笛,清楚看见路灯下孤零零不知等了多久的林司让在看见他那刻倏然亮起的双眸。
谁记谁一辈子还不一定。
周令许瞧着没正形,却随了她妈那点要强的劲儿,当初在球场上跟人闹矛盾,被指着鼻子骂二世祖,说他离了家里连大学都没得上。
段洺当时也在,也生气,但人说得是实话,就他和周令许当时那人神共愤的成绩,离了家里还真就拿不到毕业证。
可周令许偏要赌那口气,两年时间,硬生生给自己干到了年级前十。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基因好,外公外婆连着他爸全是老师,往上还能再挑出几个。这叫什么,书香世家!
说起来是气人了点,但基因这种东西,注定了他比别人学得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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