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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卫蓁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依然落在自己身上,
故而她只专注地盯着桌案，像是在对上面摆着的香炉说话。
“既然你好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燕景云应了,
卫蓁就拉着他往出走。
他任由卫蓁扯着他的衣袖,
他就在后面悠悠地跟着她的脚步走，听她说今日的菜色如何，如同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
平和,
自在。
直到用晚膳时，她对他的担忧泄露少许。
燕景云向来不嗜酒,
卫蓁也是个不爱酒的性子,
以往两人一起用膳时,
用来佐餐的多以果汁或几乎不含酒精的果浆酒为主。
可今晚，卫蓁主动问他：“要来点酒吗？”
这是要让他借酒消愁啊……
“不，我会应召。”
燕景云为她解释：“眼下的情形，选择无非两种，要么回，要么反。”
卫蓁不忿：“说什么浪费，还不是用我的方子酿的！”
于是，卫蓁问他：“你不会应召回京的，对吧？”
他不会反，所以他一定会应召。
“真的假的？”卫蓁一惊，抬眼向他看去，只见他晃着瓷杯，一派悠闲的样子，显然已是成竹在胸。
卫蓁眉心轻蹙：“你回京的结果是怎么样的，我不相信你想不到。”她的话语中流出一丝焦急。
但燕景云的回答并不如她所想。
别以为她不知道,
大婚当晚，她给了他两张酒方，后来,
府里酒库纯度高的酒都是根据那两张酒方酿造而成的,
不过数量确实不多就是了。
燕景云笑：“谁说我回去就一定要乖乖受死……明日我便领着六千轻骑，兵临皇城，扶太子上位又当如何。”
用罢晚膳,
在屋内的溶溶暖光下,
两人对坐饮着杯中蜜水。
最终还是燕景云主动开了口。
“……”
燕景云顺从地改口：“阿鸾的酒就更不能浪费了。”
期间，卫蓁几次抬头望向燕景云,
每每话到嘴边，又总觉得破坏气氛。
眼看他还有心与她扯些有的没的，在祠堂中笼罩着他的些许阴翳也消弭无踪,
卫蓁估计他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就没再提要酒的事。
卫蓁沉默了一会儿，简直要被他这坦然受死的态度气笑了，忍不住刺他：“那你还回京做什么，不如当着宣旨官的面直接引颈就戮，倒省去了奔波，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燕景云看破不说破，只笑：“平白无故地，阿鸾可别浪费我那点好酒了。”
“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卫蓁问得不是“你会不会”，而是已经提前预设好了一个答案，仿佛，这个答案也是她想要的。
进而她朝门外望了眼，虽然门未关，可婢女护卫都离得远，估计什么都听不见。但她还是凑近他，压低声音小声问道：“六千人是不是不太够，京城守卫就有五万人，宫内还有皇帝的亲兵。”
燕景云仿佛体会到了上次卫蓁的感觉。
他当然不会那么做，且不说皇帝还在，扶太子上位也算谋反，只说六千人就想围攻皇城，兵神在世也没有这等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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