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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蝉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但输人不能输面子！她故意露出遗憾的表情，眼睛在沈疾身上留恋几圈才收回目光，转身低头离去。
沈疾精准的捕捉到她所有眼神，目光如炬，被她看过的所有地方似乎有蚂蚁在爬，遍满痒意。
果不其然，在姜蝉还没有完全走出浴殿时，就听见沈疾在身后，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发出呜呜击退敌人的声音“你这奴才，再敢乱看朕把你的眼睛剜了！”
夏天的夜晚也是燥热的，姜蝉没有傻乎乎站在门口等他。独自来到了沈疾的寝殿，在要踏进时被外面守着的王德全拦住了，“您还是先等候在外面吧。”
她抬头看了眼王德全，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戴着假面。
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索性站到王德全身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关于沈疾的事情。没想到他看着和蔼可亲，实则一点风都不透，笑呵呵的同姜蝉打着太极。
等姜蝉给他讲到家里有几口人时，反应过来自己才是被套话的那个，这宫里水太深了！
“见过陛下。”她正独自懊恼着，身边的王德全已经跪下来行礼了。
她这才注意到沈疾已经沐浴结束站在了她面前，眼前的少年白色浴袍上镀了一层月光，一尘不染，如同从九天之上落下的琼华。半湿的头发微卷垂在后腰，神色淡淡的：“起来吧。”
说完目光在扫到姜蝉就急转脸色，面上表情顿时丰富了许多。见她未行礼正要开口时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猛地闭上半张开的嘴，待走到寝殿门口时又说：“进来为朕按摩头部。”
屋里已经被宫人打扫干净了，原本碎成一片的瓷器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精美的器具。
可能是今晚情绪起伏太大，沈疾没有再说过多的话，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静静享受着姜蝉按摩。
他觉得这个太监身上清甜的果香让人闻着十分安心，半睡半醒朦胧中伸手抓住了姜蝉的袖口。
“哈……”姜蝉见沈疾睡着之后打个哈欠准备起身离去，刚站起身就感到一阵阻力。
她低下头看见了沈疾修长干净的手指拽住了她的袖口。
？有病？
她用力扯了扯，没想到沈疾睡着力气也这么大，周围没有剪刀之类锋利的工具。思考一瞬就决定要把外衫脱下留给沈疾，反正也脏了。
只是刚脱下一只袖口，床上那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眉毛皱起来有转醒的趋势。
她干脆自暴自弃的在地上躺下，翻了个身还是气不过就把沈疾的被子拿走给自己盖上，终于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沈疾这一觉睡得很好，他感觉在睡梦中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也弥散在周围。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手里攥着东西，挑眉向源头看去。
一个活人睡在他寝殿的地上。
“你这蠢奴才，谁准你睡这了？”姜蝉原本就觉浅，被他这一吵，也算是彻底清醒了。
她目光不善的坐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沈疾还攥着她袖口的手：“陛下，我不睡这难道半夜拖着您走，把您拖到耳房？”
“你——真是伶牙俐齿，等哪天朕一定要把你的牙敲碎，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牙得排下队了，毕竟陛下还没有把我的眼睛剜去。”姜蝉回怼了他两句，眯着眼像只生气的狐狸，才把方才被吵醒的不快舒散。
只是有人开心，有人便不开心了。
沈疾被她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撇起嘴瞪着姜蝉，半晌，他突然笑了，像纯真的孩童：“既然如此，那朕便命你为朕的贴身太监，日日伺候。”
姜蝉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精致的脸上写满诧异。能日日跟在攻略对象身边自然是对任务有帮助的，不过攻略对象是个事儿逼……
这当太监的人生可真是一眼望到尽头。
沈疾见她表情在短短几秒内变了又变，嘴角再次上扬勾出一抹笑，如同夏日里最糜烂的花盛开，涂着毒。
听到能日日在朕身旁服侍，这太监简直高兴的癫狂。罢了，看在昨日的事情上朕给她留些面子，不戳穿她。
“我要回去监栏院收拾下包袱。”姜蝉心里还记挂着赵伶，两天没见了，他肯定又被那群太监欺负的很惨。
“你那破东西有什么好收拾的，朕再让内务府给你备一套不就好了。”
“陛下您的药也在那。”姜蝉惯性给他扯出一个假笑。
“丑死了，原本就丑，笑起来更是惨绝人寰。”沈疾觉得她这笑容格外刺眼，撇过头去不再看她，“去吧，朕下朝后要见到你在朕寝殿里。”
*
辰时太阳已经升起，在日光下站稍微久一点时间就会感到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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