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世忠这样的安排其实也是无奈之举,秦子昂毕竟是左相的亲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如果真的让他死在这里,自己以下一干将领的家属怕是要受到左相大人的残酷报复。为了家属的安全,也只得让他走了。他知道自己难以幸免,但为自己和手下将领的家属留条后路还是必要的。因此,他拍着秦子昂的肩膀说道:“秦将军,我和一干将领的家属就拜托你照顾了。”
秦子昂倒是态度诚恳地请邓世忠放心,只要他回到京城,一定会照顾好各位的家属。至于这诚恳的态度有几分可信性,则只有天知道了。
秦子昂带着邓世忠的三十名亲兵,骑上战马,一路向东城门杀去,路上倒是没费多少时间。北胡军从地道进城的士兵绝大多数去占领粮草和军械仓库去了,剩下为数不多的士兵虽然勇猛,但在没有战马的情况下仓促之间根本阻挡不了他们的冲击。
到达东门的时候,城门已被攻破,北胡军正一窝蜂似的往城里涌。秦子昂不知道尚宝石是否还活着,不过他可没有心思去找他们,现在急需的是要冲出城,带着尚宝石他们那帮步兵可是极大的包袱。
秦子昂命令亲兵向城外杀去。邓平冲在最前面,秦子昂紧跟在邓平身后。在出发前,秦子昂和亲兵都换上了斩马刀,这时三十一人排成一条长龙,三十一把斩马刀挥下,顿时血雨纷飞,很快就杀出了城门。
出城之后,三十一人迅速变成三排,秦子昂处在中排的最前面,左边是邓平,右边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亲兵,三人形成一个尖锥形,带队向敌军中杀去。城外的北胡军已没有阵势可言,这给他们造成了方便,一行人很快就杀到了敌人中间。
北胡军毕竟是大陆有数的精锐之兵,很快就在一名千骑长的呼喝之下收拢了队形,在秦子昂他们面前布成一个方阵,长枪兵在前,刀盾兵在后。秦子昂等人的进攻势头顿时被遏制住。
秦子昂虽然是第一次带兵上战场,战场经验并不丰富,但毕竟当过一年多的千骑长,在平常的演练中也指挥过骑兵的攻守,骑兵的基本战阵之道还是懂的。这时他一看战场上的形势,立即对邓平说道:“邓队长,你带一队人从敌人左翼进攻,我带一队人从右翼进攻,以弧形攻势杀入敌阵,杀透敌阵后在敌人后方会合。”
两队人马一分,秦子昂带队从右面划了一个弧形,绕过敌人的长枪兵,斜杀入敌人的刀盾阵中。秦子昂知道成败在一举,能杀透敌阵,则逃出生天,杀不透敌阵,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因此他运足了全部功力,举刀杀去。斩马刀每一次挥下,必带起一蓬血雨,北胡兵在他的刀下纷纷倒毙。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两刻钟,秦子昂忽感身子一轻,已杀透了敌阵,回头看时,左边的邓平也刚好带队杀出敌阵。当下不敢停留,两队合兵一处,继续向东奔去。此时他们已只剩下了十四人。
前行不到十丈,秦子昂忽感一股巨大的压力向自己涌来,狂奔的战马竟然一滞,速度慢了下来。秦子昂勒马停下,抬眼向前看去,只见前方十丈远处,大路的正中立着一人一马。白色的战马,高约八尺,长约一丈。马上的骑士,银盔银甲,手持一柄银色的长枪。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这一人一马立在那里,形成的气势竟似千军万马一般。秦子昂感觉到大道虽宽,竟无一丝让自己通过的缝隙。
这人正是乔琳娜,在凉州郡即将攻破的时刻,她按照伊娜初云的命令,骑着军中仅有的几匹战马中的一匹,赶到东门来指挥,防止大胤军突围。她到达东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子昂等人在北胡军阵中冲杀,于是绕到前面来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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