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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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保证时间的。”

方流墨眼底过分明显的期待让纪书白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没忍住，嘴快了点。这场聚会没有说会持续多长的时间，可能会到深夜，她有专门配备的司机还让方流墨来接，有欠考虑。

可对方并没有意识到这样安排的欠缺，反倒是因为多了些能跟她相处的时间而流露出兴奋，雀跃不已。话既然已经出口，就不太好改了，纪书白于是道：

“你别一个人来，让司机跟着一起去。”而后补充，“我出来之前给你发信息。”

等她“嗯”一声回应，就已经拿起衣帽间的包走到玄关处，上了电梯，径直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纪书白并没有在家里做过多停留。

老实说，她并不喜欢方流墨在自己面前过度黏人的样子，仿佛她是阳光空气，离开了就无法呼吸，这样的依赖会让她有些压力。

“滴”的一声，suv的车门在遥控下缓缓敞开。司机这个时候还没有来，留给纪书白足够多的时间思考，坐在副驾驶上摇下了车窗，手腕上幽深的玫瑰香营造出身边有人的假象，女人微微一愣，才发觉今天自己出门时走的急了些，用的是方流墨的香水。

她从不碰十字玫瑰这个系列，因为和自己代言的是竞品。

美人慵懒靠在车座上神思不属，脊背却因早年练芭蕾而养成的习惯依旧挺直，为本不张扬的五官平添一抹清冷气韵。纪书白撑着下巴思考了会，才从手机上翻出助理的号码拨出去。

“兴城度假区？”听见她提起这座地名，助理连忙解释，“那边的马厂还没有建好，其他地方大概已经竣工，只开放了零星的体验名额。”

兴城度假区离这里不近，是古时富商的一片豪宅改造出来的大工程，从几年前就开始预热，届时又是富人游玩的好去处。纪书白鲜少贪图享受，助理心道怕不是方小姐想出来的事情，下一刻，电话那头传来的轻淡女声就印证了她的猜测。

“我要一个名额。”

她思来想去，只觉得方流墨最近实在是黏人的紧，自己招架不住。而人这样多半是因为最近无聊，没什么事情可做。安排好给方流墨的去处以后，纪书白才放下心。

聚会的地点在一座复式公馆里。

夜色将整座偌大的公馆轮廓晕染不明，但依稀可见建筑物的华美设计，公馆两侧都是是大面积的花圃，种植满各色各样的玫瑰，被晚风一吹，玫瑰花海如浪层叠起伏着，送来优雅袭人的香气。

灯光最亮堂处是一座长长的走廊，从远处隔着车窗大致也能看见里面是用透明玻璃罩着的，养着颜色漂亮的热带鱼，设计精妙，处处展露着主人不同寻常的独特品味。

能够在这里宴请一晚，必然是价值千金，外面尚且如此豪华，也不知内里又是怎样的用心。

她今晚没听纪书白的话，因为不想让司机打扰，选择了独自前来。即使是在圈内混迹多年，方流墨也没有这样挥金如土的习惯，望向夜色里极尽奢靡的公馆，并没有心生向往，而是坐在酒红色小跑车舒适宽敞的驾驶座上，等待着纪书白的到来。

远处明亮的光线交汇下开始有人陆续走出，刺目的灯光经过夜色的稀化，隔着玻璃跃入眼帘就变得淡如流水，那座极大的场馆让方流墨想到了纪书白曾经办过的一场奢华的签名会，是代言的珠宝奢品投资，入场的伴手礼都金贵。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纪书白十八岁。

那一年十四岁的方流墨也是泱泱粉丝其中一位，别说是签名会，连演唱会都去不起，只能在场馆外徘徊，艳羡地看着打扮漂亮的女孩子们有说有笑排队入场，然后开始了也不愿离去，站在保安允许的最近线内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

那个时候她也收到了热情的姐姐们发来的小礼品，上面印着女团成员们漂亮的图案，直到那个团解散了，在演唱会的场馆前收到的应援扇还被她放在箱底。

演唱会正好是在晚上六点，巡演到了她所在的城市里，那天方流墨做了很叛逆的事情，放学后扯谎逃了晚自习，来不及回家放书包，就朝场馆赶去。

演唱会结束后，灯光熄灭，粉丝离席，整座巨大的场馆陷入了仿佛从未有人来过的寂静。那时候没急着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四周游荡，源自本能的渴望让她难得诞生了想进去一探究竟的勇气。

于是她避开了零星的工作人员，从打开来的后门走进去，却发现那里别有乾坤，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大。

方流墨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却发现忘记了来时的路，中途差点撞上一位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保安，她听说随意闯入场馆是会被拉入黑名单，从此再也不能来看演唱会的，下意识匆匆躲了起来，可这下更加找不到出去的路径。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身上没有手机，那时候找不到自己的母亲肯定是心急如焚，方流墨也因为迷路懊丧得很。直到有细微的开门动静传来，背着书包的少女咬着牙已经准备坦白道歉，求人把自己带出去了，视线却忽然撞上那双清澈温和的琥珀色眼睛。

十八岁的纪书白卸去了演唱会上艳丽的妆容，素颜干净，像一支出水含露的雪白栀子，扑面而来还有温润宁人的香气。

那时候方流墨还没长开，纪书白看她都要垂着眼看，但在这位光彩照人的明星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傲慢压迫力。

那一瞬的欣喜与慌乱并存，在方流墨匆忙解释了自己不是“私生”和偷偷摸进来的缘由以后，纪书白匆匆迈开长腿离开把她留在原地，但不到一分钟，又拿了张门票递到她手里，速度快到让她甚至来不及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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