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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收,夕阳挂,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一道残阳铺就在天穹之上,红烬熠熠生辉。
陈颂禾抱着凤浠逐渐冰冷的身体,脑中一片混沌。她摸了摸凤浠的脸,一颗心仿佛被人拎到了高高的悬崖之上。
是,她不喜欢凤浠,也一直提防着她,可这不代表,她希望她去死。
她心中郁郁,整个人像是被定住在了霞光之中,犹如一株枯槁的木。额前忽然传来微暖的触感,她猛然一怔,像是从地狱回到人间,浑身的血肉重新回到躯体中。
抬眉望去,却正撞进少年深邃的眼眸中,陈颂禾微讶,她竟瞧见那眸子中似有隐隐的担忧。
场上众人都被魇着了似的,只有刘德全和武将们还算镇定。他无声地招呼着侍者将凤浠与拓喆的尸体抬下去,临走前叹了口气道:“陈将军,节哀呀。”
陈颂禾才方回过神来,听了这话忽然又抓住荼磨的手,有些不可思议般地问:“你、你为何杀了他?”
荼磨漫不经心地拂开她的手,淡淡地说:“陈将军,拓喆是我的人,本殿下容不得他屡次三番地耍些下三滥的阴损,想杀便杀了,与将军无甚关系。”
他的眸子极快地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微扫而过,似乎希望她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说话的场合。
华鸢离的有些远,瞧不起两人的互动,可她是何等的精明,只一眼便明白,荼磨杀了拓喆——是因为陈颂禾。
可是,为什么?
陈颂禾顿了顿,明白过来。她艰难地迎着半斛暮色站起身来,闭了闭眼,恭敬地行了一礼,口中高声道:“荼磨殿下大义,颂禾感激不尽。”
席下混乱不堪,华鸢抬了抬手,只得道:“时辰也不早了,诸位都辛苦了,今日这武备赛便到此为止吧。”
众臣起身恭送华鸢率先离席,而后也三三两两地走了,路过陈颂禾时,还能听见他们窸窸窣窣的同情之语。
宋伯忍住气行至荼磨身边,缓声说:“殿下,我们也该走了。”
他知道荼磨不满拓喆作风已久,也料定他早已猜到拓喆底细,定想除掉他,可他怎么也料不透,这个行事向来稳重,不会轻易出手的心软的少年皇子,今日竟会如此果决。
那一刻,宋伯只瞧见一道虚幻的剪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像一阵疾风,转眼就到了高台之上。待他反应过来,拓喆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抬眉望了望不远处盖着白布的尸体,觉得无比头疼。
这位殿下,开始反抗了。
……
陈颂禾和陈筹回府后,命人将凤浠的尸首好生处理了,买了口好棺材,葬了块宝地,只是遗憾她已无亲人在世,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陈筹不知其中变故,只知凤浠是为了护着自家女儿才冲上前去,当下便有些郁郁。
“阿颂,主仆一场,你们俩好好说说话吧。”他重重叹了口气,背着手离开了。
身旁,流觞与归桃二人也面色沉重,互相望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陈颂禾给凤浠烧了几张纸钱,面无表情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二人面面相觑,依言退下。
陈颂禾一个人坐在坟前,耳边是寂寂的风声。她就那样安静地坐着,直到月明星稀之时,才将最后一张纸钱砸进火堆里,开口道:“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别再为那样的人卖命了。”
她脚步虚浮地站起身来,觉得有些头晕,正要不稳,身后一人很快扶住她。
“颂颂……”
洛云止喏喏道:“夫人说你在这里,我便一个人找来了,我、我、我厉害吗?”
这儿是坟地,四下阴风阵阵。他抖了抖唇,强撑起精神又大声道:“颂颂别害怕!我保护你!”
陈颂禾轻轻笑了一声,努力站稳了身子,知道洛云止是担心她,心下一暖。她像是哄孩子一般环了环他的腰,极快地抽离后,又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额发,扬眉一笑:“阿止很乖,颂颂不害怕。”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向长街大道。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远处苍山被着了墨一般的云层密密笼罩,寂寂冷辉洒青石板路上,映下一长一短的倩影。
“这花筏?”陈颂禾瞧见洛云止腰间挂着的物什,微微讶然。
“对呀。”洛云止垂首摩挲着刻有“陈颂禾”三字的木牌子,有些骄傲:“这就是我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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