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茵陷入沉默，难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以至于把这个满身都是疑点的“丈夫”逼疯了。
可她只是实话实说。
但是有些时候，是不是不该说实话？姜茵把握不了这种事情的边界。她没经历过，所以处理不好。
笑声渐渐停止。
“现在，爱我。”该隐拭去眼角溢出的泪花，口吻亲昵。
这出闹剧早该结束了。
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这么做。
声音如同利剑穿过姜茵的胸腔，她感到撕裂般的痛苦，身体却仿佛被定住般无法动弹，仿佛荆棘缠身，逐渐收紧。
意识与幻术互相对抗，她的眼角蓦地流下猩红的血泪，顺着脸颊，沿着下巴，嘀嗒嘀嗒。
即便如此，不屈的心灵仍旧没有低头。
他清楚她身上发生的每个细微的变化，每个毛孔的收缩、瞳孔的剧烈颤抖、额头渗出的汗水……
那份令人惊叹的韧性被不断拉扯、绷直，直到砰的断裂。
——如同空中一声枪响，正中眉心。
姜茵双眼一闭，倒在他的怀里。
该隐拥起她的双臂，张开漆黑的蝙蝠羽翼，脚下的房间如同揉成团的废纸，不同的颜色混合形成吞噬光芒的漩涡。
整座城堡都融化成一片黑暗沼泽。
那是梦境最开始的模样。
……
姜茵从噩梦中醒来，伴随着十指连心的痛苦。她低头一看，硕大的老鼠正在啃食她的指甲，咬的鲜血淋漓，画面着实可怖。
这些东西估计是以为她死了，所以才敢扑过来。
姜茵定了定神，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快准狠地掐住鼠头，死死摁在地板上，直到它停止挣扎。
牢房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隔壁关押的魔物被勾出血性，嘶吼着撞击牢门，栅栏铁门哐哐作响。
姜茵不为所动，抓起狼骨短刃，快速斩击，劈开门锁。
牢房外部有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膜”，无形如空气，却实实在在能感知到，似乎是专门针对魔物的。
姜茵反手持刀，挡在身前，刀尖谨慎地穿过透明屏障，旋即是手指、腕骨……确定无碍后，她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放出这些魔物制造混乱，但有这层魔法屏障存在，注定无法允许人类之外的生物通过，只能遗憾作罢。
姜茵沿着来时的路，迅速撤离。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心中忧心任务是否完成，尽快离开才是首要目标。
说起来也奇怪，她不是一个睡眠质量很好的人，偏偏这次睡得这么沉，连被老鼠啃了都不知道。
姜茵努力回忆噩梦的具体内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眼眶发涩胀痛，心脏突突猛跳。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她微微皱眉，不再深思。算了，总归是梦里发生的事情，又不会影响到现实。
姜茵越过法师塔的大门，自由下落，返回皇宫。这种隐秘的地方想要进来很难，离开的话则简单多了。
……
黑袍法师打开某个房间。
门框上刻着玄奥的六芒星图案，好似有呼吸起伏般缓缓发光。门后，奥秘的群星流转，无数星象遍布墙壁，光陆怪离的场景如置身宇宙中心。
房间中央漂浮着微缩的大陆模型，星光勾勒，划分南北，而索拉王国只占据南方地图的边角。
黑袍法师放大地图，找到位于皇宫上方的高塔标志，轻触星光，弹出操作面板，选择“召回”外派法师。
【系统正在响应……】
然而，群星之间，黑袍法师的气质忽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下一秒，他轻轻点击“取消”。
指尖属于人类的红润迅速褪去，后背的血管青紫交加，骨感而苍白的大手一挥，拨散星光构成的文字与窗口。
兜帽之下飞出无数只猩红的蝴蝶，尾部发黑，触角细小。它们如龙卷风般彼此拥抱，互相吞噬，组成色泽鲜红的大月神蝶。
它拖着长长的荆棘后翅，两侧生长着扭曲的红月，轻盈而端庄地落在黑袍法师的肩上，缓缓扇动翅膀，极尽优雅。
兜帽内散下流光般的银发，与周围的星象交相辉映。磁性低沉的声音微微带笑，与之前的男声完全不同。
“果然，有具身体还是方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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