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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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初觉得有些许不自在，而后渐入佳境，竟也放得开来。

然而凌云木一个字都不曾听进去过，只是欣赏着他的五官模样。

这模样虽不比病态时我见犹怜，却亦有一种风情。

“凌姑娘，你有听本官说话吗？”见她出神，陆舒客轻哼一声，凌云木眨了眨眼，笑着朝他迈步而去。

他下意识欲起身，凌云木先判一步，双手放于其肩，将他死死摁在椅子上。

陆舒客只觉肩膀处有千斤重。

夏季衣衫凉薄，她手心温度又湿热，如现在这般摁在他肩头，一股热浪席卷而来。

“陆大人接着讲。”她腰杆挺直，望着前方，指腹却一下下摁着他的脊骨。

陆舒客哪有心思再讲，思绪混乱不堪，他原以为自己能承受得住，可钢筋铁骨在她手下顿时变得不堪一击，一击即溃。

凌云木轻笑道：“大人怎地不说了？方才不挺能说的吗？”

“原来是个纸老虎。”她笑弯了腰，俯身之时耳朵轻蹭过他的侧脸，细碎的发丝挠得他痒痒的。

“要我说啊，这姻亲不过是裹着蜜糖的锁链罢了。”

“女子被牢牢困于府宅之中，好比鸟儿断了翅，人被砍了四肢，日日瞧丈夫脸色行事，卑微伺候，唯恐一朝被休，惹人笑话。”

“倒是有女子醒悟一番，冒世之大不韪离了丈夫。可男儿总有些卑鄙的聪明，这阴险的聪明又与他们薄情好色的本性牵扯一处。他们朝三暮四，纳妾纳妃，令女子对他的愤恨转而女子间的愤恨，其余不得欢喜者，自有那势力人物克扣银钱，生存受了威胁，在这深深府宅之中，还不想几个保命的法子？”

“继而，这些男子便又道此女善妒，蛇蝎心肠，令世人更恶女子，将男子捧若神明，继而这些被奉若神明的男子又编排一系列女德书籍，以实现他们强烈不堪的动物欲望，凡有女子不符合他们的臆想，便视为不德，遭人唾弃戳脊梁骨。”

“真真是爽快极了。”她冷笑一声。

“女娲身为母神造人，他们自女子□□而生，合该感恩戴德，五体投地才是，缘何戕害于她，竟骑在了她头上，这岂不是生了一耻辱？”

要她说，这世道合该令女子当家做主，除一除的歪风邪气，不正之风！

然此事牵扯甚广，她不可轻易出口，以免连累了旁人，祸从口出。

“你觉得我说得可有理？”她依旧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