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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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镇上不太平。

洛泉镇虽说只是个小镇，人口也不多，但交通便利，来往的行人、商队、船只很多，人们来往之间，各种消息也颇为灵通。

听说最近许多在东南做生意的富商都在往北走，穆归央这几日上街，也见到了不少外来的生面孔，这个时代毕竟人贩子横行，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每日都要叮嘱穆归秋出门时多注意。

尽管只是歇个脚，但人一多就容易有冲突。路过的都是些有钱人，小偷小摸本就在所难免，严重了更是会动手。

那日穆归央听闻有人又打了起来，不免有些忧心：“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往北走？”

“我知道我知道。”穆归秋凑过来，双手无情地揪着二条的耳朵，眉飞色舞，"先生前几日还跟我说过，他还问我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穆归央看了看俞轩青，见对方只是笑笑，便知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便问穆归秋：“是因为什么？”

“说是东南沿海那一带倭寇打了过来，不太平。他们怕生意没做成，小命却要不保了，实在是得不偿失。”穆归秋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每个正形。

穆归央手上一顿，状似不经意问道：“这么严重？我听说沿海地区有平定侯驻守，怎么这次会这么严重？”

“诶，阿姐，没想到你还关心这个。”穆归秋玩够了，放下一脸厌烦的二条，笑嘻嘻道，“没准这次来势汹汹，平定侯也挡不住了呢？”

穆归央瞪他一眼，又看向俞轩青。俞轩青笑了笑，替穆归央教训他：“这也是能随口乱说的？前几日还夸你有长进，这才几天就‘现原形’了。”

他见穆归央等的不耐，坏心眼得故意没接话茬，穆归央心急，推了他一把，央道：“那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想知道？”俞轩青逗她。

穆归央点头：“想！”

她一脸期待，见俞轩青但笑不语，心里一急，嘴上抹了蜜一般地说好话道：“俞先生，你快说嘛，你学识渊博，又是未来的朝廷命官，肯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不对？”

穆归央眼睛亮亮的，脸上挂似是谄媚一般的笑，又讨好地拽着俞轩青的手臂晃啊晃。俞轩青忍住笑，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抬手似是想碰触什么，但仍是克制得收回了手指，笑道：“话说的这么好听，我便告诉你。”

“平定侯驻守东南多年，战功无数，只是他如今已年老，深受伤病折磨，已然不能在征战沙场。”俞轩青说起这事，穆归秋也有了好奇心，凑上来。俞轩青点点他的脑袋，示意他认真听，又接着说道，“但平定侯手下的‘啸浪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作战经验丰富，更是一支强劲的水师。更何况，平定侯现在虽不能再上战场，可平定侯世子骁勇善战，又有其妹飞燕将军相助，这次的倭寇来袭，本不是很严重。”

穆家姐弟听得入神，俞轩青喝了口水，继续道：“只是平定侯的一双儿女，还太年轻，轻敌冒进。这次倭寇与当地的一些乡绅氏族里应外合，来势汹汹，听说如今世子下落不明，县主也重伤。百姓人心惶惶，自然赶紧离开东南为妙。”

“既然这样，为何朝廷不派人来？”穆归央皱眉问道。

就这么败了？那岂不是便宜他们？

俞轩青点点头，说道：“朝廷已然派兵，只是东南与京城相去甚远，也不知道援兵什么时候才能到。”

“不过我们洛泉镇与东南一带还是有些距离，就算失守，也不会到我们这里。”俞轩青见穆归央仍有不安，安慰道。

穆归央连忙道：“快呸呸呸，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再说了，你以后既要做官，怎么能说这种话！”

太不吉利了，实在是晦气！

俞轩青只好跟着她“呸呸呸”，见她属实在意，便问道：“你这般在意？”

“是啊。”不能明说为何在意的原因，穆归央只好糊弄道，“我才活多久，还没成亲呢，若是真有战乱，我还找得到夫婿吗？”

竟是为了这个？

俞轩青拇指摩挲着自己长期写字产生的茧子，垂眸问道：“你想成亲？”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成亲。”穆归央淡然道，“只不过想着有个人与我相知相守，尊我爱我敬我，定是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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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传言纷纷扰扰，穆归秋闲的没事儿，常把外头听来的闲话说给穆归央听，什么平定侯世子失踪是假实则通敌叛国啦，什么圣上忌惮平定侯一族的势力啦，五花八门，流言不止。

穆归央没那个心思管这些，听说朝廷援军已到，战况已转好，这比什么流言都来得让人踏实。

一夜，穆归央正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却听见院里有窸窸窣窣得声音，近些时日的流言让她有些谨慎，她刚要起身去查看，院子里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罢了，许是风吹树叶的声音，或是有什么野猫野狗的也说不定。

她随手撸了撸二条柔顺的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穆归央便听说镇上有贼，偷了医馆的伤药，说明受了外伤，一定跑不远，让大家互相提醒，提防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