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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变的确是做了件傻事，当那些被漏过的肉块碎片经过他的身边时，因为来不及拔刀，他下意识地用手做出了阻拦的动，这就是那些血洞的来源。

这不是他第一次临近死亡，可这是第一次感受身体被某种异物所侵占，可怕的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感受不到疼痛了之后的那种怪异的陌生，仿佛长在那处的不是手臂，而是树木的枝干，扎根于身体，肆意吸取着血肉为养分。

（我会变成鬼吗？还是说会死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要变成鬼的话，不如就再死一次好了，用日轮刀自杀吧。）

他做下了这个决定，刚想动手的时候，某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落在地上的铁器、被水冲淡的血丝、温暖光晕下的地砖……

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双眼上的尖锐疼痛又一次翻腾起来，这次的范围扩散到了他的全身，就好像有一根根看不见的坚韧丝线在不住的拉扯他体内每一根可以传递痛觉的神经。

如此疼痛令如月变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声音，不住地低吼着。

“本来以为我已经是那个最大的蠢货了。”

继国严胜的神情复杂。他的脸上出现了因鬼之细胞而暴起的青筋，看起来分外可怖，但这也不能改变继国缘一的态度。

“抱歉……我没有办法、对兄长下手。”

“给我有点出息，在我死后，就是你继承继国家了，这幅样子怎么能当得了家主。”

“……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犹豫了。”

“哼，之前你就是这样，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继国严胜难得动粗鲁地撸了一把自己弟弟的头发，“那都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认？继国缘一就是继国缘一，是我继国严胜的弟弟，绝不是什么灾厄不详。”

如果不是快要死了，继国严胜宁愿把这话压到心里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去，但在父母都已过世的现在，唯一叫他没法放心的只有这个明明天姿过人却总贬低自己的弟弟了。

（不过、说出来后确实是要轻松多了。）

再看了一眼默默垂泪的弟弟，继国严胜又恢复到了那副冷淡的表情：“我快要克制不住了，要是你下不了手，就把我和如月变绑在这里，去叫鬼杀队的其他人来吧。”

见继国缘一不动，他咬牙催促，“动手，我可不想在你面前露出那种丑态。”

之后，不管继国缘一再如何动摇和痛苦，继国严胜也没有心软，在确认绑在身上的绳子即使是鬼也无法逃脱之后，便让继国缘一离开去寻找鬼杀队的其他人。

“……你不走吗？”

还残留的些许理智，被死死捆在原地的继国严胜问。

被询问的对象，自称珠世的女性鬼摇头，垂落在脸颊边的碎发随着她的动微微摇动，令她本就娇美的容貌看起来更加柔弱，可她的眼中却燃着复仇的火光。

“如果你们失控了，我还可以在鬼杀队的人来之前拖延一阵子。”

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我的血有迷惑心智的效果。”

“多谢。”

“不用道谢，是你们让我从无惨的控制中逃脱出来，而且还放了我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