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里有海，烟波蓝，
两颗黑瞳是害羞的，洇泳的小鲸。」
——《烟波蓝》简媜
晚上六点钟，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
直到除了李诗筝和张闻亭以外的值日生也离开，走之前叮嘱道：“你们两个，最后走的那一个要记得把灯和空调关一下哦。”
李诗筝答应了一声，抬头看张闻亭。
看来他还打算在这儿留一会儿。
李诗筝觉得再等下去对方就该觉得不对劲了，她站起身收拾书包，低头在书堆里翻找一本自测题，突然感觉面前的光亮被人挡住，一小片阴翳投了下来。
她抬起头。
不知什么时候，张闻亭已经走过来站在她书桌前面，依旧背着那个破旧的黑书包。
李诗筝停下动作，看他。
想了几秒钟，也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于是她露出微笑说：“你不是要去花店兼职吗？先走吧，灯和空调我待会儿走的时候关就行了。”
张闻亭说，“不是这个事情。”
李诗筝反应他的话，突然间灵光一闪，一个猜测立刻就脱口而出：“我在想，你不会是故意留在教室里等我吧？”
语毕，对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真稀奇。
李诗筝不自觉盯着他，移不开视线。
他脸红了，真稀奇。
先是脸颊红了，从高挺的鼻梁向左右两边延伸着红晕，然后到耳朵，最后是整张脸连同脖子一起红了。
因为肤色本身就很白，所以脸红起来格外明显，简直是调色盘上标准的粉色！
最特别的是，就算他整个人都快红透了，那张清秀的面孔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睛清浅而亮堂，因为生理现象的害羞而湿润润的。很有意思，就像小孩偷喝了大人的酒
李诗筝忍笑，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问：“是有什么话要说？”
“嗯。”张闻亭顺着她给的台阶下，“你是不是最近睡眠不是很好？”
李诗筝一愣：“你怎么知道？”
“今天在教室外面看到你在打哈欠了，然后你眼睛下面有一点黑眼圈。”
张闻亭顿了顿，又说，“不是很重的，可能是我碰巧看到了。”
“是有一点儿。”李诗筝嘟囔。
“那个助眠精油不好用吗？”
“不是。”李诗筝摆手，“很好用的，用了之后睡得很香，我前段时间经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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