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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可爱,说时我来不及思索。
但思索之后,我还是这样说。」
——普希金
“在黑板上写题目的是你吧。”李诗筝说,“好像有一点小小的纰漏哦,我擅自做了一点修改。”
张闻亭只凭本能点头,只不过下一个问题又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为什么躲在这里呀?”
奇怪,十年前的李诗筝会说这样的话吗?是哪里没有按照程序走?张闻亭想起来了,十年前的他当时转身就离开了,可这一次他没有离开。
他没忍住,他在看老婆。
我有罪,张闻亭自我检讨。
下一刻又很理直气壮,他有什么罪?
李诗筝是他喜欢的人,看一眼自己喜欢的人十年前的模样有什么罪?他一点儿罪也没有。这么想着就镇定很多了。
“我在这儿看风景。”他信手拈来,“图书馆后面有松树林,我平时就喜欢看这片松树林。”
李诗筝站在他身侧,四顾之后又笑了,她指了指与张闻亭所面朝的完全相反的方向,“可是那边才能看到松树林,这边只能看到操场。”
“我——”张闻亭窘了。
“可能我记错了。”
“是嘛。”李诗筝笑得很温和。
“那我先回去上课啦,你待会儿要是看风景看累了,可以回阶梯教室看看那道题,重新算一遍过程。”
张闻亭淡定自若地点头道谢,李诗筝走之后他再也绷不住了,简直气得想要撞墙。
这话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更别提李诗筝了,果然就算和十年前的李诗筝面对面,他还是没有办法猜透对方的出招。
这个人简直太可怕,她不按常理出牌,她不是程序有误。她是潘多拉魔盒,每一次打开都不知道里面会掉落出什么。
张闻亭感觉到棘手,但即使是棘手里也有幸福的地方,魔盒如果是李诗筝的模样,那他就算被吞进去也没什么关系。况且这也不全是坏事,李诗筝次日又和他在阶梯教室见面的时候,当着他的面给他出了一道题。
虽然还是和上次一样的题目,但是不一样的地方也有。比如他在台上解题目,而李诗筝坐在第一排而不是最后一排观看他。
李诗筝看他写题目,他也听了李诗筝的国旗下讲话,通过贴吧的只言片语了解不如直接去问她本人。李诗筝坐在第一排翻一本竞赛书,很平静地说完这件事,不夸大谁的言论也不贬低谁的行为,自始至终只是阐述事情本身。
张闻亭很惊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和他有莫大的关系,更没有想到李诗筝会为他出头。李诗筝对他的想法更加好奇,她眼里写着“真有趣”三个大字。她问:“他们那样说你,你怎么想的?”
张闻亭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李诗筝果然笑了。
“有意思的是你。”
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早就知道的事情了:李诗筝要么不说话,一说出口就是让人心脏骤停的话,真是语不惊死人不罢休。想要和她交谈,张闻亭需要时时刻刻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过他自己在心底悄声说。
有意思的人是你,李诗筝。
.
第二次月考,张闻亭罕见地没有考第一。陶迎气坏了,整个周末都把他关在房间里反省,就这么居然正好和吴叔叔的“行程”错开了。张闻亭自己还挺遗憾的。
他还有很多话想对吴叔叔说呢。
没有吴叔叔大驾光临,也就没有校园门口的那一耳光。不过掀起风浪的是他的月考成绩——岂止是没有考第一,他这次考了第五十一名,指差一点儿就要掉出一班了。
李诗筝这次不隔着人群看他了,因为她就站在自己的身侧。两个人一起看成绩榜。
李诗筝,第五十名。
张闻亭,第五十一名。
众学生看到两个落魄状元肩并肩站着,还都对自己的退步露出笑容,不禁感叹究竟是他们俩疯了还是世界疯了。真是很奇怪,越不在乎贴吧上那些言论,反而越会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短短半天时间,已经有人开始讨论他和转校生李诗筝究竟是什么关系。
底下有人说是“对手变情人”这种脍炙人口的戏码,也有人说是“学霸之间的情趣”。甚至有人专门写了cp贴并且扒出他们经常在阶梯教室写题目,真相大白了。
是学习互助小组。
陶迎对张闻亭的绯闻有所耳闻,很不满意。结果背调到李诗筝的爸爸之后态度一百八十大转变,和张席合在空中餐厅一起分享这好消息。天大的喜事,两人就着餐桌上的波尔多庄园的红酒商讨着何时上门提亲,至少先把婚订下来吧。
“闻亭,你一定要当上乘龙快婿啊!”陶迎紧握了他的双手,“李诗筝喜欢什么,你就拿什么去讨她的欢心,知道吗?你让爸爸多教教你留住女人的窍门,一定不要让李诗筝跑掉了!”
说得好像要捕捉什么野生小精灵一样。
潘多拉魔盒打开一个新的世界,这个世界不太正常,但是幻灭也很有诀窍。他终于有了反驳这对夫妻的机会:
“我们都还没有成年,那么早定下婚事太奇怪了,还是先培养感情吧。”
“什么培养感情!”张席合说,“听爸爸的,一举拿下,爸爸这里有用得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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