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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奖金，唐林除去拿了一部分给家里，自己用了一部分之外特意把大头留着，正好六千，想着要尽快把它还给陈春生，于是和周蓉提议自己去送，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周蓉感叹儿子长这么大终于懂得关心自己了，欣然同意，不过颇不信任地嘱咐，“林儿，你拿好了，半路上一定不许偷吃！”
“妈！”
唐林撇着嘴，“我是那样的人吗！”
“怎么不是？你小时候最爱跟你哥抢东西吃，他每次都让你，你还当自己特无敌在那耀武扬威的，也就春生脾气好惯着你，要换个别的人都不知道把你拎着揍多少回了。”
“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唐林速度换好鞋拉门出去，把周蓉的话隔绝在身后。他其实特烦周蓉每次一提到陈春生就一嘴好话，提到他自己却这不好那不好的样子，包括说这些话时的语气，经常会在不经意间就戳了他心窝子。不过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地知道，周蓉在他们俩之间并没有过于偏爱谁，只是每每这种时候，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这股小气巴拉的劲儿罢了。
凭什么啥啥都夸他啊，如果你知道了他喜欢的是男人，看你还觉得他好不。
陈春生的出租屋他只去过一次，下了车唐林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一面走，一面和姜飞讲电话，“接你电话？你都把我扔山上了我凭啥要接你电话啊？见色忘兄弟的玩意儿。”
“那难道把别人女孩子扔山上么？”
姜飞委屈地反驳，“好了，二木你别小心眼了，我跟你道歉行不行？你昨晚怎么回去的啊？”
唐林一点也不想谈这个话题，没好气地道：“走回去的！”
“怎么可能呢，二木你就想骗取我同情心是么？我还不了解你啊，你怎么可能自己走，指不定搭了谁的顺风车呢。”
姜飞一语中的，他会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有一次他们一个学习小组一起到乡下去采风，唐林为了少走几步路连一辆满是屎臭味的拉猪用的三轮都毫不嫌弃地上了。所以姜飞想的是，晚上下山的车那么多，唐林怎么着也能厚着脸皮蹭上一辆。
“行了行了吧你，我到陈春生家门口了，回头再说。”
说话间，唐林已经上到六楼，他挂了电话抬起手来敲门。
“谁？”
屋子里传出问话。
“是我。”
唐林的声音有些喘，毕竟徒步爬上六楼不是个多么轻松的活。
“谁？”
问话继续。
“唐林。”
他抹了把流到下巴上的汗水。
“谁？”
“唐林！你给我开门。”
“谁？”
“我唐……”第四遍回答问话，唐林说了一半终于察觉到隔着木板传出来的这声不太对劲，用力敲了下门大声喊，“操！你是八哥吧？！”
“是的！”
八哥尖着嗓子回他，“是的！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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